導演夾在中間左右難做，趙菲兒是這部戲的女一號，也是這部戲投資人之一養的小情兒，而裴大小姐就更不用說了，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裴初沒說話，面無表情披著大浴巾轉身就走。

導演頓時嚇得冒出冷汗想要追上去解釋趙菲兒拉住了他，“導演，我的鏡頭還沒有拍完呢。”

“菲兒，你太不懂事了啊。”

裴大小姐可不是普通的演員，童星出道，年少成名，人家演戲是追夢演著玩的，壓根就不在乎那點錢，今天來客串已經很給面子了。

趙菲兒一臉無辜，“導演，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導演撓了撓頭走來走去，正煩惱著該怎么辦的時候聽見了趙菲兒叫出聲，“啊！”

是裴初，她不知道從哪里拿了一杯咖啡潑在了趙菲兒臉上。

她的眉眼冷艷，唇畔挽起，但那笑并沒有什么笑意，“趙小姐，開玩笑的滋味如何？”

因為角色需要趙菲兒穿得很單薄，此刻的狼狽竟然比剛才裴初被潑的模樣高出很多倍。

她氣得臉色青白交錯，舊年的積怨再加上她這幾年靠傍上大款被吹捧慣了，膨脹得受不了一點氣。

她上前幾步揚起手就要扇下去，裴初又怎么會站在原地挨打，可不等她有所動作趙菲兒的手就被攔在了半空中。

這只手的主人是陸南琛，他寒冽的眼眸睇著趙菲兒，那眼神并沒有帶什么殺氣，卻讓人感覺到了毛骨悚然。

尤其是他一身黑衣，自然而然攜帶的強大氣場瞬間秒殺了趙菲兒的銳氣。

裴初抬頭瞧了他一眼，他的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眼睛再掠過去，劇組里的一些年輕女演員毫不掩飾心思地盯著他看。

長得又高又俊，一點都不比圈內的男明星差吶。

她們低聲竊竊私語起來，“跟裴初一塊來的嗎，難道也是演員，我怎么沒有見過他呀？”

“好帥，回頭我去問問導演。”

趙菲兒被他的手捏得發疼，“你是誰？”

陸南琛松開了手。

趙菲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紅了一大圈，她惱怒地看著陸南琛，但男人的目光并沒有落在她身上，漠視了過去。

他把身上的風衣脫了下來，直接把原本披在裴初身上的大毛巾撥開，披上他自己的風衣。

這個動作摒棄男女關系而言，就是下級對上級的服務或者討好的意思。

對于他的動作裴初絲毫不意外，她挽起唇，淡淡地笑著問，“趙小姐，你還不去補妝？”

趙菲兒臉上的粉底已經剝脫地差不多了，基本可以窺探到真實的皮膚狀態，褪去那層厚厚的粉底，五官平平，膚色又黃又黑，跟發出來的精修圖判若兩人。

相比較之下，在幾乎被卸妝的情況下，裴大小姐滿臉的膠原蛋白晃著他們的眼睛，皮膚白皙有光澤，顏值真能打啊，女神就是女神。

被這么一提醒趙菲兒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接過李筱雨拿過來的毛巾披在肩上低著腦袋快步離開。

導演滿懷歉意地走到裴初面前，“裴小姐，真是對不住，我沒想到會有這種意外發生，您看，這事……”

他的潛臺詞意思是想試探她還會不會往下追究。

陸南琛把車鑰匙遞給裴初，“裴小姐，您先去車上等我。”

裴初接過車鑰匙，直接就往車停靠的方向走去。

周圍的女演員這才反應過來，所以，長得這么好看的男人是保鏢？

導演望著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他見過很多有錢人隨身帶的保鏢，卻沒有見過像他狂得這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保鏢。

而且看剛才裴大小姐的意思，似乎是想把這件事交給他處理。

“導演。”陸南琛的聲調偏冷漠，“你打算怎么處理？”

“這……”

導演打著哈哈，“你看，這裴大小姐也潑了回來，不如你幫幫忙在裴大小姐面前美言幾句？”

男人面無表情的樣子加深了冷酷感，“你要知道剛才那一巴掌要是落到了裴小姐臉上，可就不是打回來這么簡單。”

導演也才發覺裴大小姐隨身帶著保鏢是很有必要的，她的身份太招人了。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么處理比較合適？”

“把女一號換掉。”

換掉趙菲兒？

導演為難地道，“這可不行啊，我這部戲都拍到快三分之一，臨時換掉了她，我上哪里去找人啊？”

主要是趙菲兒背后有人，他不敢動她。

陸南琛沒有溫度的聲音道，“如果讓裴董知道裴大小姐在你的片場被攻擊潑咖啡，還不知道會怎么連累你這部戲以及你這么多年奮斗出來的成績。”

導演的臉色一白。

陸南琛最后扔了一句話，“那個助理也開了。”

導演的表情變成了調色盤，路人周知，裴董事長有多寵愛裴大小姐，為了她甚至連流落在外的私生女都不敢認。

要是讓他知道他的寶貝女兒在他的劇組受了氣……那肯定是會大發雷霆的。

眼前的這個……保鏢，看樣子也不是普通的保鏢……

“導演。”

出聲的人是這部戲的打醬油演員，殷棠。

“我剛才都聽見了，我覺得你還是把趙菲兒換了比較好，她自從進組以來沒少刁難劇組里的人，我們拍戲的進程也因為她頻頻不配合拖慢了進度，要是可以趁機換了她，投資人也不會怪到我們頭上來。”

在黎城，裴家擁有最高的話語權之一，趙菲兒得罪了裴大小姐，被換掉還算是輕了的。

導演苦惱得很，不止是擔心投資人的問題，這部戲已經拍了三分之一，要是臨時把趙菲兒換掉，誰來替換上？

殷棠的長相偏清純，在娛樂圈混了好幾年卻還是紅不起來的小花角色，沒有強勢的后臺，也不肯被潛規則，當然沒有機會紅。

她以為導演是顧忌趙菲兒背后仰仗的關系，便繼續說，“導演，趙菲兒靠的是干爹，但裴大小姐后邊的背景是親爹，即使裴家不出面，單憑她這些年在娛樂圈積累的人脈也足夠了。”